【蔺苏】那些年（上）
之前说过的托梦梗。
应该是个小甜饼。
ooc和尴尬预警。
1.
“你说你前世招惹了天宫的仙子，触犯天规，今生才有这番劫难？”
“是。”
“而我因为托灶王向玉帝检举你有功，换来了一世安稳长寿？”
“是。”
蔺晨重复完梅长苏的话，转身坐在床上，低头不语。
梅长苏等了一会儿，看他不再出声，凑过去问，“怎么不说话了？”
蔺晨做出满面愁容模样看着他，“我想早点醒过来，再给你烧些纸钱。”
梅长苏挑眉。
“就你这故事编的，鬼都不信，在下边儿要是以说书为生，非把自己饿活过来。”
梅长苏笑出声，坐在他身边，眼睛眨两下就也佯作伤心神情，“随你信不信吧，可怜我好不容易博了两分同情，让阎罗准许我逗留人间夜夜入梦，到你面前反被你奚落。只怕我就算活过来，你也嫌我耽误你的逍遥人生……”
话音未落就被蔺晨欺身压在床上，如今他虽然是鬼魂，蔺晨却也在梦中，彼此还是看得见摸得着的，蔺晨攥紧他的手腕，锢得他动弹不得，温热气息喷在他脸颊上，“我的逍遥人生早十几年就被你断送完了，现在你装什么？”
梅长苏挣扎了两下，示意蔺晨松手，解脱出来后，边活动手腕边叹，“生离死别又重逢，这时候蔺少阁主要跟我谈论谁断送了谁？”
“不然呢，诉衷情吗？”蔺晨边说边去解他的腰带，又想起梅长苏死时分明穿的是一身战甲，阴间走一遭竟还不忘换身家常衣裳，他觉得好笑，偏又笑不出来。
梅长苏任蔺晨动作，伸出手从他的眼角摩挲到腮边，又摇摇头道，“当初我哄着飞流别哭，谁知道你也一滴眼泪不流，看来我们还真是只有鱼水之欢的交情，的确没什么衷情可诉。”
蔺晨听他这话忽然想起什么，环顾四周，终于露了笑容。
这梦中场景很特别，不是琅琊山上的暖阁，不是廊州江左盟的院落，也不是金陵苏宅的居室，是他们曾经去过的霍州的一间客栈，也是他们第一次……
“你说要不是只有鱼水之欢的交情，咱们干嘛来这儿呢？”
“你的梦，你问我？”
2.
“明晚你真的会来？”
“你试试不就知道了。”
3.
所谓情伤，因情而伤，情根越深，伤得越重，必要经历一番刻骨折磨才能痊愈。受了情伤的可怜人，有终日萎靡不振的，有夙夜借酒浇愁的，有用繁杂事务分散精力的，有专寻衅滋事宣泄悲痛的，更有堕落得寻花问柳求一个移情别恋的。
自家少阁主嗜睡，这他娘的是什么毛病？
日上三竿的时候，灵仆端着满是竹筒字条的托盘，进退两难地站在蔺晨卧房门外，脑中不由自主就蹦出这么句脏话。
江左那个姓梅的啊，害人不浅。
4.
春宵苦短日高起的日子只持续了七八天，在确认某个没良心的魂魄所言不虚之后，蔺少阁主自愿地振作起来处理阁中事务。
对，他自愿的。至于阁中从小玩到大的七八个主事要挟着要砍了前殿梅树什么的，只是个小插曲。
5.
一人一鬼，夜夜私会，算是又能相伴许多年。
也挺好。
6.
第二年萧景琰登了基，当天夜里，蔺晨问他怎么不去祝贺两句。
梅长苏怼他，“景琰初登帝位，必定兢兢业业很少歇息，我去打扰他作什么？”
第五年穆霓凰和聂铎成了亲，当天夜里，蔺晨问他怎么不去庆祝一番。
梅长苏怼他，“人家新婚燕尔乐也融融，我过去是添堵吗？”
第十年萧庭生封了长林王，当天夜里，蔺晨问他怎么不去提点提点。
梅长苏又怼他，“该说的景琰不会说吗，我何必多事？”
第二十年，飞流走了。
当天夜里蔺晨什么也没说，梅长苏对着烛火垂眸喃喃，“飞流心智不全，梦是乱的，我进不去。”
“他在望乡台边看到了我，只来得及冲我笑一笑，就上了奈何桥。”
“是我对不起他。”
蔺晨在一旁静静地听着，说不出话。
从此再不拿入故人梦这样的事同他玩笑。
7.
第三十年，老阁主寿终正寝。
“生生死死，你我想必都看淡了，既然知道终有此别，倒也不必太过伤怀。”
“娶妻生子也是他的事，琅琊阁中人不会看重什么血脉传承，硬叫他为了这事违背本心，实在俗气。”
“但是，你能不能告诉阿晨，琢磨着选个接班的人呢？”
“虽说先人通达，但你们也不好意思看着这琅琊阁有一天成了鸽子驯养场不是？”
梅长苏说完，蔺晨才抬起头，“我爹原话？”
梅长苏点头。
蔺晨笑了笑，“飞升仙班的人，传话总要比别人方便。”
8.
第四十年，琅琊阁终于又有了少阁主。
“为什么是小九？”梅长苏随口一问。
其实不为什么，前八个不想挑这担子，提起做少阁主掌琅琊阁事，一个推脱的比一个厉害，都说“弟子蒙师父养育授业之恩，已是感激不尽，自愧才疏学浅，难担重任，少阁主之位当以能者居之。”
话虽好听，说白了就是“不干”。
毕竟他蔺晨带出来的徒弟，哪个是甘愿心如止水的，红尘纷乱，却也自有逍遥妙处，谁想要被这一座山几栋楼困住呢？
也就蔺九是个例外。
师兄弟们见蔺九接过令牌的时候，保不齐都在心里念叨，老实孩子啊，就是好欺负。
蔺晨当然不想详细讲述这个过程，只是边撇着茶叶沫子边调笑，“就和坊间戏文一样，因为小九这孩子，像你。”
梅长苏像真被说服了，煞有介事地应着，“君子比玉，温润而泽，是像我。”
蔺晨一口茶呛着自己，愣是咳醒了。又睡回梦里问梅长苏，“你是不是把脸皮抵给了阎罗，才换来这夜夜托梦？”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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